作者/雪夜枫鳞
01
“暴雪嘉年华来了！”
深夜失眠的小娱看到朋友小陈QQ上发来的激动话语，意兴阑珊地打开微博。猛然想起这位朋友平日素常以黑暴雪为乐，顿感事情可能不太妙。下一秒钟，小娱就看到了暴雪嘉年华今年继续缺席的消息。
暴雪官方公告很简短，算上抬头和结尾仅有536个字。原因还是老一套，加州不断变化的“人员聚集指导方针”让暴雪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然而，整个游戏行业的大背景又是怎么样的呢？E3时隔一年之后正式回归，从线下搬到了线上。本周一开始，各家厂商一股脑地放出自家游戏新消息。微软确定了游戏发布会时间，任天堂甚至出现了两周内发布新硬件的传闻。从三大厂商到各家第三方，游戏新闻井喷的气氛正式回归。
这种大背景之下，我们再去看暴雪的那份公告，歪歪斜斜的一整页都写着“疫情原因”几个字，仔细看了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篇都写着两个字，是“鸽了”。
暴雪承诺会在明年年初举办全球盛会，将线上节目与小规模现场聚会结合起来，后续还会放出更多信息。然而把时间推回到一年之前，暴雪取消嘉年华活动之后，同样承诺会分享更多信息，但最终各个项目的进度难以让粉丝们满意，就更不用说公布原创新作了。
“暴雪还有希望么？”这个问题对于大部分国内暴雪玩家而言仿佛薛定谔的猫。尤其是那些堪比精神股东的玩家，看到暴雪收入再一次实现增长，达到4.83亿元，恐怕都松了一口气。然而看到下一行，月活跃用户降至2700万，内心也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相比直线滑坡的业绩，人员的流失显然是暴雪需要面临的更加严峻的危机。上个月底，《守望先锋》游戏总监Jeff kaplan离开了供职近20年的暴雪。知名媒体IGN也表示，暴雪的老员工开始逐渐倾向于离开公司，他们已经难以接受越来越“臃肿”的暴雪，小团队才能给他们家的感觉。
无论是新内容迟迟无法公开，还是员工的离职潮，暴雪的粉丝们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一直热爱的游戏厂商，那个从未失手的业界第一，早已失去了往日荣光。
02
2016年开始，暴雪留不住人了。
90年代就加入暴雪，担任《星际争霸》首席设计师Chris Metzen2016年离开了暴雪。就像一场音乐剧的序幕一样，这家公司开始迎来了大规模的离职潮。近期一位前暴雪员工向IGN爆料了暴雪的经营状况，首当其冲的就是不断离职的老员工。
“我感觉每天都会收到我认识的人的电子邮件，感觉这些人正在源源不断地离开。我的很多朋友都离开了公司，很多团队也都慢慢被关闭。”最终，当Jeff kaplan宣布离开时，一些游移不定的暴雪员工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击溃了
和粉丝一样，很多熟悉暴雪经营状况的分析师和投资者对于暴雪现状的判断也是颇为复杂的。暴雪近年的一些决策在他们看来褒贬不一，但这家老牌游戏厂商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是没有改变的。
据这名暴雪内部人士透露，大部分暴雪员工仍然喜欢暴雪的历史和文化，但离职却成为了唯一的选择。部分员工认为现在的行业虽然充满风险，但他们期待可以在这种风险中追逐属于自己的梦幻项目。
恰好就在本周，前《星际争霸2》开发主管Tim Morton创办的Frost Giant Studios公布了新动向，他们与另一家由暴雪前总裁Mike Morhaime组建的Dreamheaven达成了合作协议，并获得了使用虚幻引擎5的许可。
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时，两位前暴雪高管的愿景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去做一些非常特别的游戏。Frost Giant Studios更加直接，Tim Morton希望能够重振RTS游戏的荣光，而上一次RTS的兴起正是暴雪游戏所引发的。
Tim Morton直言，RTS玩家群体是一个充满激情的群体，他们值得拥有一款伟大的游戏，一款可以与朋友们分享交流的游戏。显然，他们的这种愿景在当下的暴雪几乎很难实现，尤其是《星际争霸》和《魔兽争霸》新作难产的今天。
另一些员工则是厌倦了暴雪近年来动荡的局面。在他们眼中，过去三、四年的暴雪一直处于动荡的局面。裁员、削减预算以及缺乏新作品，员工们缺乏耐心并不奇怪。
今年3月5日，暴雪向员工发放了奖金。根据绩效，员工将只获得预期奖金的50％。收入好转才能获得更多的奖金，暴雪员工对于这种局面的扭转并没有太多信心。
这名内部人士认为，尽管迎来了所谓“最佳年份”，暴雪其实已经来到了公司发展历史的十字路口。
03
“难道你们都没有手机吗？”
这句话或许将成为最近10年深深刻在暴雪粉丝心中的一句话。一向以精品化自居的暴雪面对转型压力的时候，向粉丝们抛出如此无厘头的问题，令人无限唏嘘。
暴雪的转型压力更多来自内部。动视暴雪首席执行官Bobby Kotick一向把商业利益摆在第一的位置上。动视暴雪作为两家公司合并之后的产物，进行比较是不可避免的。这种比较之下，暴雪直接败下阵来。
2021年第一季度，动视暴雪营收约22.8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相比上升了27%。暴雪娱乐的营收仅为4.83亿美元，同比增长7%。一个简单的计算就能看出，动视的收入是暴雪的四倍之多。
动视的成功主要依赖《使命召唤》向服务型游戏转型以及旗下的手机游戏业务。动视旗下的手游公司King Games，今年第一季度营收高达6.09亿美元，同样远远超过暴雪娱乐。手游的冲击和服务型游戏的兴起，暴雪娱乐已经落后了。
那么暴雪转型之路顺利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2018年，暴雪开始探索手机游戏领域的新路线，他们并没有选择已经在手机上拥有大量玩家的射击游戏，《暗黑破坏神：不朽》成为了暴雪手游之路的第一步。不过，暴雪的手游尝试也仅停留在了这一步，没有其他IP并行开发，人们只能默默等待今年开测的《暗黑破坏神：不朽》成色究竟几何。
转型之路不顺，暴雪核心向游戏的开发同样步履维艰。2016年《守望先锋》上线至今，暴雪就再也没有推出任何一款原创新作。虽然《守望先锋2》和《暗黑破坏神4》这两款续作一度点燃了玩家的热情，但暴雪内部员工非常清楚，这些游戏发布的时间过早，急于发布只是为了提振玩家的信心。
上周，暴雪刚刚举办了一场有关《守望先锋2》的大型活动，活动上暴雪表示《守望先锋2》最早要到2022年才能上市。金融服务公司Jefferies的分析师Andrew Uerkwitz则认为，《守望先锋2》要到2023年才能和玩家见面，这个时间点与OWL成立五周年纪念不谋而合。
《暗黑破坏神4》的处境是类似的。动视暴雪首席执行总监Daniel Alegre在本月的投资者会议上曾经提到过《暗黑破坏神4》，他认为这款游戏值得人们漫长的等待，并会为其他ARPG游戏树立新的标杆。然而，没有人知道这款游戏何时才能发售。
暴雪的项目孵化机制被媒体描述成为一个“黑匣子”，看不见摸不着，部分项目在一种完全不透明的情况下就被取消了。IGN的信源告诉他们，暴雪至少已经取消了两款已经处于开发中的游戏，一款是《星际争霸》IP的射击游戏，另外一款则是更具实验性质的手机游戏。
新作和新尝试都不顺利的时候，暴雪带给玩家的就只剩下炒冷饭了，比如较为反常识的《魔兽世界怀旧服》，比如曾经创造了MC评分历史新低的《魔兽争霸3重制版》，比如上个月才开始技术测试的《暗黑破坏神2重制版》。
04
没有人能够否认《守望先锋》和《炉石传说》的成功，即便他们一再成为玩家口中的“deadgame”。不过，暴雪的开发人员已经意识到，《魔兽世界》之后他们还没有做出一款真正的爆款作品，尤其是短期内他们很难拿出像样的原创作品。
暴雪从来都不是一家盛产“年货”的游戏公司，人们之所以对暴雪异常宽容，也是因为他们可以为玩家创造精益求精的“奇迹”。只是，这种魔力现在开始逐渐消失了。
缺席的暴雪嘉年华终究只是一种形式，维系玩家社区的根本还是游戏，这也是暴雪面临的最大窘境。激烈的市场竞争还在继续，暴雪能否回应玩家的期待，仍是他们最大的课题。只是人员如此迅速的流失之下，恐怕很难有出色的开发者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暗黑破坏神2重制版》在刚刚公布的时候，也被一些玩家指责炒冷饭。然而，当上个月游戏开启技术测试的时候，大批国内玩家使用外服战网账号去申请测试资格，足见大部分老玩家对于暴雪的情怀还在。
因此，玩家们实际上是非常容易得到满足的一个群体，一切都要看游戏公司的诚意还保留几分。暴雪的境况还能支撑他拿出多少诚意呢？没人能够讲地清楚。
